作 者:刘东华,正和岛创始人兼首席架构师,《意义:成功与财富的原点与终点》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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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意义这件事儿,为什么是值得我们终其一生持续追问的?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,我们需要先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背后的问题。
比如说,意义是在我们的人生、我们的行为中天然存在的,还是被我们主观定义出来的?
黑格尔所谓“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”,你可以解释为凡是存在的都是“合乎意义”,都是有它存在的意义依据的,因此可以归于“天然存在派”。宁高宁也在《意义》新书发布会上提出一个有意思的说法,他说意义这件事儿是不能问的,一问你就输了。
就像我们的呼吸、我们的心脏,不舍昼夜地在为我们工作,我们也意识不到,等哪一天你非要问它为什么不好好工作了,怎么样才能让它好好工作,当你问这件事儿的时候,它可能就已经出了问题了。
另外一派观点认为,意义一定是被主观定义出来的,就像我在《意义》前言中所说,意义其实就是每个人给自己定义的活下去的理由,自己定义,自己实现,不同的意义驱动着完全不同的人生。同样是在《意义》新书发布会上,冯仑进一步说“人不但可以给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,也可以定义自己为什么而死。”
不管是定义为什么活下去,还是定义为什么而死,都离不开这个“为什么”,而且这个“为什么”都是每个人自己定义的。那么,没有主动定义“为什么而活”的人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?还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一直在自我定义,这个定义和追问都是下意识地、自然而然发生的?
尼采的答案是,“只有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才能生存”;马克斯·韦伯则说,“人都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”,不管他自己知道不知道。
所以,就存在着两派:
一派说,意义天然存在于事事物物之中,所以是不能问的,你一问就输了;
另外一派则坚信,意义这件事儿必须持续追问,它是你人生的外在方向和内在动力,你相信什么样的意义,就会创造和拥有什么样的人生。
02
我自己到今天,一不小心也是“老人家”了,已经活过一个甲子,也许是因为自己太笨了,回看自己的人生道路,确实是被自己一步步追问过来的。
我记得20岁大学毕业当记者,那时候特别容易让自己陷入迷茫甚至灰暗的,也往往是源自对人生、对宇宙终极问题的追问。
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?晚上躺在楼顶平台上遥望星空,看得见的远处是什么?看不见的远处又是什么?不但自己有一天会死,地球有一天会毁灭,就连太阳系、银河系乃至整个宇宙都有毁灭的那一天,那么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呢?越问越灰暗,越问越沮丧。
当时我给自己找到的一个解决方案,就是先不要想那么多了,看看自己当下最应该做什么,最有能力把什么做到位就努力去做。结果这一做就发现,自己变得很充实,很饱满,而且越来越自信,简单的事情做好了就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做更复杂的事情,又做好了再要求自己去挑战更难、更重要的事情,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阻力就像一道道考题,一旦逾越就会带来更大的成就感,慢慢就形成了良性循环。
所以,其实这个世界上不追问意义的动物我觉得就两种,一种就是吃饱了就可以睡大觉的猪,它就是为了不挨饿,吃饱了它就心满意足了。过去不是说嘛,你是做快乐的猪,还是做痛苦的人。
另外一种动物就是真正能活在当下的人。什么叫真正能活在当下?其实活在当下,我觉得是一个极高的境界,极高的生命状态。他可以把“痛苦的人”的种种痛苦和烦恼都放下,全神贯注、自在忘我地享受生活和工作的每一个瞬间。
如果仔细甄别,活在当下其实也有两种形态。一种是命运给我什么我就接纳什么,乐天安命,顺其自然。另外一种则是在持续追求生命意义和生命价值最大化的过程中,不断推动“活在当下”所承载的价值和意义升级。
03
生命意义和生命价值的最大化,这种追求的第一个层次是什么呢?不管是人还是其它动物,也无论自觉还是不自觉,第一个追求一定是要活下去,是让自己的生命得以存续。
因此你会看到很多人忙的第一件事儿,最低层次的事儿就是为了活着,在这个层面上,一切有助于活下去的事事物物都是有意义的,不管是一块钱、一瓶水还是一块面包,必要时都会成为争夺的对象。
人类这个大家庭的持续进化,逐渐使得大部分人活下去已经不再是太大的问题。当活下去没有了太大的挑战,那我们就可能陷入叔本华所说的状态:欲望不满足便痛苦,满足了便无聊,人生就在痛苦和无聊中摇摆。
因此解决了活下去之后的第二个层次的追求,一般来说就是欲望,各种各样的欲望的满足:刚生下来婴儿时期要吃奶,长大了一点儿的时候要吃糖,青春期了,希望找漂亮的男朋友、女朋友,工作了,进入官场想当大官,进入商海想挣大钱,等等,全是欲望。
所以大家会看到《意义》这本书第二个话题就是“欲望与边界”。欲望本质上也是一种驱动力,但是它的边界在哪儿?宋明理学、程朱理学有一句挺吓人的话,叫“存天理、灭人欲”,确实要灭的并不是人的全部欲望,而是过当的欲望。
为什么叫“欲望与边界”呢?就是越出边界的、过当的欲望不但伤害别人,还会伤害自己。怎样把欲望的边界定义清楚,在哪个范围内它是正向的、合理的?只要驾驭得当,欲望就会给我们的生命提供正向的动力,但一旦超越了那个边界,就可能变成危险的陷阱或可怕的悬崖。
再上一个台阶,不断地往上走、往前走的话,也就是说,从活着到欲望,到养家糊口,到爱与责任,到更高的成就感,再到使命驱动,后面还有无数个层级等着我们去追问、去跃升。使命这个词听起来好像很大,大家可能会说使命这种大词跟我有什么关系?其实每个人都有使命,只不过使命也有大小之别,就像意义一样。
我们身边特别值得尊敬的一位斗士,正在与死神赛跑、与渐冻症抗争的蔡磊,不幸的是正当盛年的他突然被命运宣判了死刑,乃至于一般人可以忽略的“活着”的底层意义,对他来说就成了特别奢侈的、几乎是最高的追求,每多活一天都变得如此珍贵。
而蔡磊之所以特别值得尊敬,就在于他用最局促的生命层层穿越,一直追问到最高的生命意义,那就是纵使不敌也绝不屈服,不惜打光最后一颗子弹与人类五大绝症之首决战,给有限的生命赋予了无限的意义。即使明天就离开我们,蔡磊也已经为生命的意义竖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。
致敬蔡磊,致敬那些能够活在当下的人,致敬每一位通过不断追问生命的意义,让自己的生命变成发光体的人。
【延伸阅读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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